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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尚与钟

2015-1-3

00.

作为一个和尚,我一直都是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”。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另外一个和尚,他告诉我,钟,每周只需要撞一次。你每周的周一撞一次,山下的人们听到了就知道新一周开始了,然后努力工作。这样的话,作为一个和尚,你的工作就完成了。但是每天都起早去撞钟也不是不可以,甚至是非常可以,反正这山顶就一个庙,没有领导来审查,甚至“无丝竹之乱耳”,不过那么辛勤也没人看到。没人认,这活干着多屈啊。

似乎很有道理啊,我说,你tm闭嘴,我干活给自己干, 这里和尚的本职就是撞钟,学生就应该背上书包去上学,成年人就应该去田间劳作,为官者就应该清廉执政,处处为民……如果人们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,还有什么能做好的事呢。

那和尚看着我,很惋惜似的,叹着气,背着手远去了。

01.

如果说这个QQ空间除了漫天的文字控脑残们还有什么,那就是时光轴、日志、说说了。年轻人一定不知道说说的前身叫什么。这三者连在一起,对于我来说,就是我自己的一本史书。就在刚刚我翻了一圈初中以来的全部日志,被自己的变化震得不轻。

撞钟,撞得最执着的一次还是初中追女神那阵。那时候的执着劲真是现在的自己都不能相信的。两年心里只有那一个人,日思夜想如掉了魂一样,真称得上是“魂牵梦萦”了。三个月完成手工折的一千只纸鹤 ,后来在她生日那天准备送上去抱得美人归,却成了我最心塞的一件事——一句拒绝将漫漫一盒心血变成废纸。

第二次撞钟,追同班女生。 撞得比上一次差那么一丢丢。我敢发誓那段时间绝对是我最文艺的时候。一天一篇日志,从考试到结束,总共70篇日志,现在残存的也就有一半左右。那时候我跟她妈都唠开了,就是没唠开她自己。扑街。

初中那点对异性的感觉当时玩的跟真的一样,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很吊,有一种追仨妹子期末也能考全班前十的感觉,奈何我们是全校的精英班,最后中考我突破极限才考到全班14 ,这是跟和尚与钟没关系的东西了。后来第三次撞钟是在高一,正赶上减负的春风吹过,整天无所事事,很不凑巧的终于开始了初恋。那时候真就以为刚一开始的甜蜜感觉就是永远了,最后还是没坚持住一年就相隔两地。那时候没见过世面,就连异地恋这个词都是别人告诉我的。反正后来就给我留下了一个阴影,就是把异地恋说出花来我也不信了。

第四次撞钟撞了一年最后也撕心裂肺的分开了,又是两地相隔。 现在是第五次撞了。

感情上的那点破事,说破了天去也就这点玩意了。

02.

后来我撞钟时经常想起那个和尚的话,后来我真的等到了我做这项工作做烦了的时候。师兄师弟都去大庙里练武了,为啥就我自己在这撞钟,这一撞就是四五年,啥时候能干到头啊。种种不忿的心情汇聚在一起,我去省城的寺庙申请转职。结果走到半路,想了半天还是回来了。也许只有这样一份工作才适合我。

然后要说的就是在另一个方向上撞钟的经历了。 在寻找真正朋友的路上,我已经不是撞钟的程度了,简直是撞南墙,而且那南墙前所未有的远。只有那一个朋友,在这钟上我撞了13年,从未想过停止。这种执着不是傻也不是呆,是一种值得的坚守。其他的自从初中结束了就没见过什么容易交的人。也难怪,现在人都这个功利,去哪找那种真正坦诚的人去。

03.

我的正直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吧,甚至被人们看成是傻了。别把你的影子暴露在我面前,被踩住了可不好。不过向来最先死的都是最正直的那个吧,再不过了那又怎样呢。活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,这活的是一个自由。最近一直在读的那段话:“规则能战胜潜规则,学场不等于官场,学术不等于权术,风骨远胜于媚骨。”真的没感觉当个官有什么了不起,我自己也是个一群矮子里比较高的那个破权限狗,当了狗也没感觉自己哪里比别人优越。

不过在这时候我还没忘了“撞钟”。既然是一个比大家高一丢丢的权限狗,就要对得起比别人高的那一丢丢。于是我的干劲比那些比我高一大截的人还大,我做出的事比那些比我高一大截的人还好,然后那些比我高一大截的人告诉我,你这是越权。然后我说,老子就越权了怎么的吧,那些比我高一大截的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
我一直都是这样,不管在哪里都是一种反叛的角色。 我看不惯任何一丝阴影,所有人性的黑暗都会在我面前都会暴露无疑。眼下的事就是官场里的勾心斗角,和各种浮夸迂腐的形式主义。不管到了哪里,我都是一个和假正义反抗到底的小混混。有种你拿文件拿官腔拿形式来压死我啊,老子翻译过无数篇全是套话的文件翻译过无数句官腔套话,什么砖家叫兽没见过。

04.

后来我又见到了当年的那个和尚,看他落寞的样子,最少要饭两个月了。他一开口就告诉我,我要饭都要了仨月了。后来这位经过悔改,重新获得了工作——代替我在这里撞钟,作为之前日子里偷工减料的补偿。一切都等撞满十年后再说。而一直勤勤恳恳被当成老实人的我,恰好成了他的上司——我又是权限狗了。

我的这些性格还会继续下去的。我的正直当然不是像方舟子那样傻缺的“正直”,形式主义、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和现行的应试教育永远都是我们国家的鸡眼,鸡眼不挖掉,永远都不可能振兴,更不用说“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”了。我们现在学的只有一门课,叫“形势与政策”。考试是形式,考不过你得花钱这是政策,就这么简单。还记得上次军事理论课的论文,题目是“中国梦强军梦”,我第一句就是:知识是第一生产力,教育尚且如此,何谈强军,又何谈梦。

05.

继续当我的和尚撞我的钟,没有人会懂的。

X.T.
2015.1.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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