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风了

2019-1-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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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bgm是《起风了》

『
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
也曾指尖弹出盛夏
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
』

1

过马路之前，我跟楠哥讲，咱俩录个视频。你问我准备好了没有，我说好了，然后咱俩一起跑。然后俩人用自制的四川话录了这段视频，还有楠哥的freestyle。

过了马路，楠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，大学这四年，我在另外那三个班里的哪个班都得难受死。我问为啥呢，要不你挨个试想一下。

一班如何，二班如何，四班如何。楠哥分别从人和环境分析了一波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，三班最舒服。

一直被我以为是没心没肺的楠哥，我以为他毕业之后早就忘记了毕业之前的事情。结果他什么都记得。嘴上很少说，心里确实记得很清楚。

但终究没有我清楚。

两个男的，在街上当无业游民的时候，讨论的事情无非哪几种。游戏，朋友，妹子。这次没说游戏的事，可能是很久没玩了。

楠哥突然问我，大学里有什么遗憾么。好像不是楠哥问我，是他自己想说的，他想说他自己有什么遗憾。但这个问题我很想回答，就讲了一些自己的遗憾的事情。

我说，我后悔搬出去住，也后悔和她分手。 这两件事，在大学四年的时间长度里，各占了一半的时间。搬出去住，让我觉得因为这个没有跟同学们在一起更多的时间。和她分手，则让我在很久之后的现在突然认识到之前的自信和无畏有些莽撞。

其实还好，在这两件事上，我都做了对应的事来缓解。

只不过是缓解尴尬。

2

楠哥说，他遗憾的事有两个。一个是我们的五黑战队最后也没有凑齐，毕业之前没打最后一局。另一个就是没有看到另外一对男生和女生的结局。

我说你这两个事都很自己没多大关系啊。他说好像也是，主要是这四年过得没什么特别想要的。还说自己不争不抢不什么不什么的，挺押韵的，我没记住。

多好啊，我也想这样。想要的东西太多了，反而变成了折腾，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。 我说的是人。

然后我就说出了我的那两件事。显然楠哥对同学们不太感兴趣，于是后半段路程的话题自然都落在了她身上。

在之前的文字中我写道，她是我的秋天，“第三部是摸到了现实的影子的秋风萧瑟”。

在楠哥的助攻下，我开始慢慢地讲起被我雪藏的故事。

这故事讲完了。似乎我讲的并不是我，更像是我听说的故事。

当然不会就这样过去了，我打算先数个数，然后让楠哥中场休息，我自己讲。

3

2015年3月，大一下学期，刚开学。自诩为QQ空间一霸的我，在同学的说说评论区找到了她。在某个晚自习首次见面，回到自习室我和楠哥说我再也不相信网友了。

楠哥怎么又出来了……算了不管他，接着讲。

那个周五，在研究所开了例会，大家都去享受周末了，留我自己在403享受宁静。

“要不要出来玩？”

“操场见吧。”

然后在体育馆西侧见面。在压马路中逐渐扩展话题，聊到感情问题上时也没更多遮掩什么。我知道了她在之前并没有认真谈过恋爱，或者说她还没办法这么快去接受新的感情。

还没等她说出这么多，我就向上走了一个台阶抱住了她。

“卧槽这要是搁我现在，真滴不敢。我当年可是真滴莽。”我跟楠哥这样描述我讲到这里的心态。

临走之前，我说我手机没电了，我需要问一下我室友去哪了。就用她的手机给楠哥打了电话，然后送她回寝室。

写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bug，她周五都是回家的，那个周五为啥会把机会让给了我。问题不大，不耽误讲故事。

在网吧见到了楠哥，我说把刚才的电话给我存一下。楠哥沉迷于精彩操作，没有问我太多。我存了电话号，也开始精彩操作。

包宿回寝室，2015年3月21号的清晨7点，洗了脸还没擦，我满脸水对着楠哥，“楠哥，我有女朋友了。”

从那开始，楠哥就以每周一次或两次的频率问我，“你对象室友好看不，介绍给我啊？”。

4

这是大学的起点，也是正正经经谈恋爱的起点。

那天晚上我还给她写了一些东西，大致就是让她可以慢慢接受我，我也会努力做到更好的。当然没有把和楠哥的精彩操作写在里面，这让她和楠哥的见面晚了那么半个月。

一年多时间内的更多细节其实我都记得，也给自己讲过无数遍。有可能楠哥也听我讲了无数遍，不知道楠哥听没听过，这次我不想讲了。这里是指“不想讲给正在看这些文字的你”。

楠哥说，她是我这几个女朋友里长得最好看的了。我c了楠哥m，并表示，我没那么多女朋友。

楠哥问我，她俩是咋认识的，第一次见面是啥时候。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我带着她去见的楠哥，不然其他的答案都有鬼了。

我们最后得到共识的答案是，有一次我和楠哥吃烧烤，把她叫了去。但是为什么叫她，这个原因怎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
大学的恋爱，见室友就像见家长了。我被她领去见家长，好像就晚了一些。第一次正式见她的室友，是她的生日。

同样的西门大排档，和她的室友和室友的男朋友，一大群人，甚至可以类比为一大家子人，在一起吃烧烤。那天要的是扎啤。我表现得又弱又怂，一口干了一整杯扎啤，那天晚上吃得就特别安稳，没人喊我喝酒。

想起来，楠哥就从来没带他的女朋友来见过我。我决定在这一篇文章中减少楠哥出现的次数。

5

学生时代的感情真简单，比如我们感情出现问题无外乎三种原因：开会、前任，以及我的屁事多。

第一次说分手是因为开会。

那天研究所的聚餐提前结束，到学校已经接近十点，她还在学生会那边开会，并且还没有吃饭。我买了饭，到了开会的教室，敲了门，当着全院学生会人的面喊她的名字。当时觉得自己勇敢爆了，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够莽的。

然后她被一个学姐在门口苦口婆心劝导了一阵，大概就是这样的男朋友不能要，然后就跟我走了。

那天吵得很凶，她甚至想要不要手机，也想回到寝室再也不见我。临进寝室之前她还告诉我不会有事的，让我放心回去。还没到寝室，分手的消息就发了过来。

然后失眠到深夜，并且在一大早惊醒。6点赶到她的楼下，等她出门上课。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，见到她，挽回她。

最后从6点等到了9点，她终于出来了。感谢小米3的电量足够持久，如果老早换了5s，可能那天不仅真的等不到她，还可能错过午饭。

那天过去，我发了一条说说。“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，然后全世界都在包容我。”。毕竟是QQ空间一霸，发生点事都要发个动态。

我妈评论我，“冲动是魔鬼”。

可能我那时候的心态很稳吧，我觉得所谓分手都只是随便说说，或者是出于其他目的。比如“我很难过”，或者“你他妈快来哄哄我”。更多其实是出于后者。

由于互相知道QQ密码，有一天我发现有个男生跟她的消息不太对，就问了问，最后知道那是前男友。然后她给我讲，为什么之前说需要时间来接受我。就是因为是她甩的前任，而她觉得前任是个挺好的人。

我托人问到她前任的自习室，并在某个晚自习和楠哥找到了她前任。是和个子不高有很老实的男生，身边也跟了一个室友。他室友说，他有些事做得太直，让我有什么事跟他室友说就行。

楠哥一副很凶的样子，人围了一圈，以为要打起来。最后也没发生什么，我只是说“别让他再联系她了”。

最后还是又联系了。前前后后他们被我发现联系了7次，并且每次都跟我说是最后一次了。

那年的7月，她搬寝室，我又发现了同样的事。我问这次怎么办，她说我这都发现了，她认了，要分手就分吧。

那时候没有现在那么多的词，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约束。比如我在那时候原谅她，就不会被人说“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”。

果然是最后一次了，经过将近半年的动荡，感情总算是安稳了。

一直到故事现在的时间点，我还没提过分手。不过我会讲到那里的。

6

楠哥又回忆道，我们之前和另一个同学出去玩，四个人，我，她，楠哥，另一个同学。但是想不起来去玩了啥了。

我也没想起来那天到底干啥了。倒是想到了其他事情。

接着刚才的故事，我们直接跳到第二年的6月。我的故事向来都很照顾读者，一般不会太残忍。不过这次我决定改变自己。第二年的6月，我们分手了。

与其把分手怪罪在那天的争吵上，还不如说，那天她走了，我没有上前去追。就结束了。

分手那天我很淡定。她挣脱了我，乘上了回家的公交。她走之前告诉我她没事了，让我放心回去。我假装相信了，目送她上了公交，似乎是想让自己做完最后能做的事。然后挤出笑容，让自己满意。然后特别淡定地往寝室走。

在寝室门前，在口袋里找门卡的时候，我收到了她的消息。

“我们分手吧”

“好”，我回道。

人都很自私，付出就会想要得到回报。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，也都得不到。所以放弃得就很淡定。

受制于“学生时代”这个属性，理论上讲，我们还是能遇到。但是分手后一直没遇到。

同班转专业的同学看到我失恋后闷闷不乐，就想要将室友介绍给我。我只是想有个人来帮助我快点走出之前的阴影，就加了同学室友的QQ。

和同学室友在操场散步的时候，我和她终于遇到了。我拉着同学室友快点走过去，希望她没看到。我很努力稳住自己了，手心还是出了汗，心也跳了好久。

写到这里，我还呼吸加快一些。

后来她对我描述那天的情形，“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哭了。”

和同学室友敷衍了一周左右，最后发现不太合得来，两个人就默默都放弃了。

在后来的日子里，总能听到楠哥和其他朋友跟我说，她刚问了我怎么样。

她说，她想不到跟别人结婚是什么样。

更远的后来，她跟我讲，现在她能想得到了。

我没说太多，脸上的波澜也很快消散了。跟朋友说，她想不到还能怎么样呢，谈恋爱的一年里我够委屈了，我不想回去了。

每次讲这段的故事的时候，我都像一个撒谎的孩子，特别假那种。

7

楠哥说，你俩复合那会我就觉得不太好。也不是说不太好，就是……

我忘了楠哥怎么说的了，也可能没让楠哥说完，我就开始讲故事了。

她的那句话，最后在11月亲自讲给我听了。我的决心动摇了，问她要不要重新开始。

废了一些周折，还麻烦到了亲友团，就是她的室友，最后重新在一起了。就是大家常说的复合。

复合的第一个周末，我们还是乘平时总乘的公交车。有牵手的冲动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手还是没伸出去。

她说，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
我说没有啊，然后冲她笑了笑，是半年前宠溺的那种。这个笑就像是在分手那一刻被我藏了起来，又像是专门为她留了起来，就等那一天再还给她。

就好像是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，那个笑，还有我也是。

搓了搓她的脸，牵了手去乘公交。一切就都重新开始了。我后来抱着她，说再也不会让她失去我了。我也以为是这样的。

冬至，像复合一样故技重施，第二次分手了。当时的心态就是觉得半年没见，觉得她还是老样子。而我就不一样了，半年时间从大二到了大三，我已经是有工资的人了。 可能是膨胀了？也可能是失望了。或者说是腻了吧。争吵的内容还是半年前的，看到的还是同一张生气的脸。

讲到这里，楠哥表示不想听到接下来的事。那我就没有给他讲，只给你——阅读的人——讲一些吧。只是一些，毕竟不是很有趣的事。

8

她觉得我只是想报复她来复合的，而且近乎疯了一样想要找到我身边的这些人，包括当时看上去像我新任女友但并不是的一个女生。

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呢？说“失望了”还不如说“我就是报复你”。最后我的回答也模棱两可，可能我想躲避吧。

然后就顺利分手了，持续到现在。

故事应该就讲完了，但是楠哥并不满足。他渴望更多的故事，来满足我们接近半小时才能回到家的路程。

楠哥问，你们还有可能么。

我想了一会说，应该不能了吧。其实我心里的答案是，就算是能还能怎么样呢。

我考虑的是以后的事，可能是长大了吧。上面的答案可以解释为，我们并不算是门当户对，只适合谈恋爱，但就没有然后了。

她后来的后来跟我说，她妈妈评价她这一路走来几个男朋友，我是她妈妈最喜欢的。

故事讲到这里，作为讲述者的我也有些累了。接下来我会叙述从简，不过我也会对阅读到了这里的你负责。我会尽量讲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
9

毕业时，我试着加了那个忘不掉的QQ号，然后成功了。我说，毕业典礼我们合个影吧。

毕业时我的心态更加平静了，我只是想和这四年来的种种牵绊一一告别。

我说，合个影吧，就当为这一切告别。她说好。我们并没有约定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。她一定会参加毕业典礼，我也会。

我站在会场的门口等参加毕业典礼的同学们来，并指引每个人坐下来。最后我看到了她，和特别喜欢我的她的妈妈。我们对视了一下，似乎有了默契，然后默默离开了。并没有合影。

在那一个对视中我想到了，这一切没有什么所谓的告别。如果说非要告别，那一个对视就够了，合影就更没必要了，还会给以后的生活造成更多困扰。

不知道是不是默契。可能不是吧，我们连即将下雨时在马路上奔跑寻找避雨地的时候都从来没有默契，总是在一棵树面前放开牵着的手，一个往左跑，一个往右跑。

毕业就是那棵树吧。最后各自找到了避雨的地方，再也不用回头了。

10

『
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
也曾指尖弹出盛夏
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
』

听着这首歌，仿佛看到一个经过了很多事的少年，把自己经历的事情都写在歌里。

他说自己沉迷过很多事情，也清醒过很久。曾经轻狂放肆，也有过轰轰烈烈。如今回头看这一切，一点都不后悔。

『
       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
       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
        心之所动 就随风去了
』

但这终究是唱歌的人要讲的东西，我的结尾可能与唱歌的人不大相同。

我没有将一切还给她，甚至我一直都保持着自己属于我自己。我在自己的网站上写道，“我属于自己，亦属于这个世界”。

11

两个月前，在夜里的星海广场，我和楠哥同款遛弯。我说出了我自己都觉得卑微到地缝里的一句话。

“如果是她，我还愿意回头。”

12

谁知道“渣”和“深情”中间到底相隔多远呢，可能就是4年时间，也可能是今天遛弯的三个小时那么久，也可能根本就不差什么。

不喜欢用任何词来限定自己或是评价自己，只是遛弯过后来记录一些不想忘记的东西。楠哥都没有选择忘记这4年的事情，我记录一下应该也不为过。

全剧终。

演员表：

我

她

楠哥

某位同学

亲友团（她室友）

她的前任

两个当时以为是我的新任女友的女生

某学院14级学生会成员

某位苦口婆心的欠灯学姐

职员表：

bgm 吴青峰

演唱 吴青峰

原曲 日文不会打

原唱 买辣椒也用券，和日文不会打

鸣谢

大连市街头的妖风

大连地铁

大连百年城

晚安
xt 2019.1.28